伊莎贝尔·拉宾(Isabelle Rapin)出生于瑞士,是一名儿童神经科学家,曾帮助建立了自闭症的生物学基础,她提出,自闭症是一种广泛谱系障碍的其中一种表现。5 月 24 日,这位儿童神经科学家于纽约州莱茵贝克镇逝世,享年 89 岁。拉宾的女儿、神经科学家安妮·路易斯·奥克兰德(Anne Louise Oaklander)表示,拉宾死于肺炎。
“把她称为自闭症之母之一一点儿都不夸张,”托马斯·弗雷泽二世博士(Thomas Frazier)说,“她用严肃认真的态度,让我们对自闭症有了新的理解。” 弗雷泽二世是一名临床心理学家,也是自闭症患者及其家庭倡导组织自闭症之声(Autism Speaks)首席科学官。
拉宾曾在布朗克斯区的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医学院(Albert Einstein College of Medicine)执教。半个多世纪以来,她在这里建立起了治学严谨的良好声誉。2012 年退休后,她仍然在她的办公室工作,撰写期刊论文。她的密友兼同事、神经科学家奥利弗·萨克斯(Oliver Sacks)说,她是他的“科学良心”。
萨克斯在他的自传《勇往直前:我的一生》(On the Move: A Life)(2015)中写道:“伊莎贝尔永远不会允许我、也不会允许她自己说出任何不严谨、夸张、未经证实的观点。她总是说:‘给我证据。’”
拉宾对自闭症的关注脱胎于她对沟通与代谢障碍的研究。沟通与代谢障碍会造成精神残疾,降低儿童畅游世界的能力。几十年来,她一直在治疗听觉障碍患儿。由于交流沟通障碍,这些孩子难以在学校取得优异表现,一些孩子还因此进入了收容所、教养院等限制人身自由的机构。
奥克兰德在一次采访中表示:“沟通障碍是贯穿我母亲职业生涯的一大主题。”
2001 年,拉宾为《儿童神经学学报》(Journal of Child Neurology)写了一篇简短的自传。在这篇自传中,她回忆了自闭症研究工作中的一个关键时刻。“三分之一自闭症学龄前儿童家长都报告称,患儿很早就出现了语言与行为退化的情况,”她写道,“评估了成百上千自闭症儿童后,我开始相信,那些情况都是真实存在的,值得我们进行生物学上的调查。”
她打破了“情感冷漠的母亲该为他们孩子的自闭症负责”的说法,倡导对自闭症儿童进行早期教育干预,呼吁人们关注他们的能力而非残疾。她还普及了“自闭症谱系障碍”这个术语,意指自闭症的多种不同症状及其严重性。
“她从来不允许我们说自闭症是一种单一的疾病,”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医学院神经学院院长马克·梅勒博士(Mark Mehler)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“她总说自闭症有一千种不同的病因。”
1927 年 12 月 4 日,伊莎贝尔·玛莎·朱丽叶·拉宾(Isabelle Martha Juliette Rapin)生于瑞士洛桑市。她的父亲勒内·拉宾(René Lapin)是洛桑大学(University of Lausanne)一名英美文学教授,母亲玛丽·科埃·里维斯(Mary Coe Reeves)则是一名在美国康涅狄格州出生、毕业于瓦萨学院(Vassar)的家庭主妇。
伊莎贝尔热爱科学,十岁的时候就立志要当一名医生。1946 年,她进入了洛桑大学医学院,是班上 100 个学生里的十几个女生之一。1951 年在巴黎内克尔儿童医院(H?pital des Enfants Malades)学习六周后,她下定决心要当一名儿童神经科学家。
1953 年,她移民美国,在曼哈顿贝尔维尤医院(Bellevue Hospital)的儿科工作。一年后,她开始在哥伦比亚长老会医院(Columbia-Presbyterian Hospital)纽约神经科学研究所(Neurological Institute of New York)进行住院医师实习。1958 年,她去了布朗克斯区的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医学院。
目前拉宾的丈夫哈罗德·奥克兰德(Harold Oaklander)、两个儿子斯蒂芬(Stephen)与彼得(Peter)、大女儿安妮与二女儿克里斯汀·奥克兰德,以及四名孙辈都还健在。
奥克兰德是美国佩斯大学(Pace University)商学研究院的前副院长。不过和传统社会习俗不同,他把自己的一些职业抱负置于次要地位,优先让他的妻子发展她的抱负。
“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后,我的丈夫没有去纽约市外谋一份研究或教学工作,”拉宾写道,“他接受了一所名声不及我任教大学的大学研究生学院的教职,因为他知道,我无法忍受离开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医学院的想法。”
多年来,拉宾成为了其他女性神经科学家的良师益友。
“当你开始思考从何处入手、该做些什么的时候,她是那个可以帮你的人,”巴尔的摩肯尼迪·克里格研究所(Kennedy Krieger Institute)神经学教授玛莎·登克拉博士(Martha Denckla)说,“你只要去参加一场全国会议,听她讲讲就好了。”
罗彻斯特大学医学中心(University of Rochester Medical Center)儿科主任尼娜·F·斯格尔(Nina F. Schor)在一次采访中回忆道:“她把自己看作一名非常有尊严的教授,一名老派的欧洲人,她的行为举止也符合这一身份。她会站得笔直,目光透过她的金丝框眼镜上方向下看着你——这时候你就会想:‘哎呀,我现在有麻烦了。’”
但和拉宾喝过咖啡后,斯格尔说,她发现拉宾“很可爱。当时她刚有了一个新孙辈,很想秀一下孩子的照片”。
拉宾曾经的学生梅尔曼(Mehlman)说,过去他常常和她一起坐在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医学院图书馆里,一起探讨科学,直到图书馆午夜关门。
“她周围有许多知识渊博的大人物,他们都是男人,她总是很尊重他们,”他说,“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,她自己的地位也和他们相当。”